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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幻小说

最近，为了探查美国疫情严重的原因，美国PBS电视台制作了一部纪录片：《新冠大流行：两个华盛顿的故事》。

▲ 所有图片均截取自视频，视频来源于AcFun

所谓两个华盛顿，指的是西北部的华盛顿州、美国首都华盛顿特区。而西雅图，是华盛顿州最大的城市。这座被誉为“翡翠之城”的宝地，坐拥波音、微软、亚马逊等超级巨头。因为电影《西雅图夜未眠》的缘故，又平添了许多浪漫。

这部纪录片，以记者迈尔斯·奥布赖恩为主线。为了弄清美国新冠疫情的来龙去脉，他在3月中旬前往西雅图，发现城市和州都正准备关闭。当他亲眼目睹了一座喧嚣繁华的城市，在第二天变得空旷沉寂后，不由得发出了感慨：“我报道科学故事近30年，但感觉这像科幻小说。”

▲ 记者迈尔斯·奥布赖恩

新冠疫情，仿佛引爆了美国沉睡许久的超级火山。时至今日已经感染上百万人，远超其他任何国家。它为什么能够避开美国引以为傲的警告系统呢？政府的反应为什么如此缓慢？接下来的疫情发展又会怎么样？我们已经从新闻上看到过很多原因，而这部纪录片，将递给我们一个显微镜，让我们发现更多的细节。

02

优秀开局

当记者奥布赖恩到达西雅图后，第1站选在了天道地区医疗中心。他见到了传染病专家乔治·迪亚兹：美国1号患者的治疗医生。

那名1号患者是当地一名35岁的男子，1月15日飞回西雅图后第2天出现了症状，于是跑到了一家诊所。他的症状引起了公卫人员的注意，当地卫生局联系了CDC（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），CDC建议对患者进行检测。

▲ 传染病专家乔治·迪亚兹

在检测之后，诊所让患者先回家隔离，并把检测数据上报给了CDC。24小时内他们收到了反馈，测试结果为阳性，应该收院观察。1月20日晚10:00，诊所将1号患者送到了天道地区医疗中心。值得留意的是：他们仅仅用了两个小时就找齐了员工、物资和设备，将患者包裹在完全密封的隔离舱内，杜绝了任何感染的可能性。

为什么这么快速呢？因为官方知道武汉的情况后，制定有策略计划，并且组织所有相关部门进行了演练。“华盛顿州发现全国首例，是因为我们准备就绪。州各级卫生部门和CDC间，协调进行得很完美。”

这名患者的出现，是一个关键预警信号，提醒着人们病毒可能在美国扩散。但特朗普在了解情况后，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威胁。“不，一点也不担心，我们在完全掌控中。是一个人从中国过来，我们已经加以控制，不会有事。”

03

漫长等待

转眼到了2月初，随着病毒在全球蔓延，世卫组织推荐使用德国成熟的测试套件。

但美国政府拒绝了这个提议，他们决定用自家的产品，因为CDC系统从来没有失败过。鲁迅说得好：从来如此，便对吗？在重大问题面前，傲慢往往引人进入火坑。

当全国各地的公卫室接到CDC的测试套件后，很快发现了问题：三个化学探针里有一个不完善，产生了不确定的结果。这种存在质量缺陷的套件，仿佛未经消毒的手术刀，存在着极大的风险。许多公卫室想用自己的测试套件，但他们必须向FDA（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）申报，获得授权。

▲ 病毒专家亚历克斯·格林纳格

比如华盛顿大学的病毒专家亚历克斯·格林纳格，便被这堵官僚墙撞得头晕眼花。申请书长达28页，试验至少需要2周，而且需要打印出来，将文档从美国的西海岸邮递到东海岸的FDA总部。难道不能发邮件吗？当然可以，但他们只在收到快件时才会查看。

由于这种僵硬的机制，他们居然从2月4日等到了26日。在这22天的时间里，他们无法进行测试，只能焦急地等待，仿佛战场上枪支损坏的士兵。更令人沮丧的是，注重准确性的FDA，认为他的申请不完整，还需权衡测试。他们只能继续背着坏枪，等待着FDA的授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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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火两界

同样在2月初，天道医院迎来了好消息。1号患者在病情恶化后，接受了注射瑞德西韦的试验，在第二天病情好转。公卫官员同时锁定了与1号患者有密切接触的60个人，在对他们进行多次检测后，发现他们都没有感染。

▲ 华盛顿州长杰伊·英斯利

可惜，他们并未能高兴太久，病毒就如同美国本土的龙卷风般变幻莫测。在西雅图的卫星城市柯克兰市，一名86岁的老人在跌倒后脑部出血，儿子斯科特赛·德拉克将他送到了“生活照护护理中心”。

▲ 斯科特赛·德拉克

他惊讶地发现，这家护理中心中的一些员工，全副武装地佩戴着口罩和手套，他们把患有未知呼吸道感染的重病患者，送到了附近的长青医疗中心。而在长青医疗中心，传染控制主任弗朗西斯·里多，有感于疫情的凶猛，决定突破只检测“与中国有密切接触人员”的规则。他随机选定了2人，结果竟然都是阳性。

▲ 传染控制主任弗朗西斯·里多

他又随机选择了9个人，结果有8人检测为阳性。这种确诊率，让他大吃一惊。与此同时，特朗普团队仍然未予重视：“我强调在中国卫生形势严重，但目前美国公众面临的风险很低。”一位民主党资深议员感慨道：“我当时觉得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。我住在华盛顿州，人们说天哪，我们有麻烦。但在华盛顿特区，他们说你们在西海岸过于担心。”

05

毒蛇恶语

由于西雅图的病例人数急剧上升，华盛顿州长杰伊·英斯利在3月初宣布进入紧急状态。他号召居家隔离，远程办公。“目前医学上还没有新疗法，但有非常成功的措施可采取，来减缓这种疾病的传播。那就是减少现实生活中不必要的社交活动。”

作为商界领袖，微软公司积级响应。他们先是告诉员工在家工作可能更好，随后强制命令“除非必须，否则在家上班”。华盛顿州长本想全力应对疫情，但不巧的是，他陷入了一场口水战。副总统彭斯赞赏了华盛顿州对疫情的反应，但英斯利州长毫不领情，直接发推道：“如果特朗普政府能够相信科学并说出真相的话，我们的工作会更加成功。”

作为辩论场上的天选之子，特朗普马上反击：“州长是条毒蛇，华盛顿州长是许多问题所在。无论你多亲切，都不管用，那是我的感觉。”英斯利州长也不甘示弱，一针见血地回怼道：“我们从未依赖这届白宫领导，我们一直知道我们得领头冲锋。有人只关注道琼斯，而不关注流行病学曲线。”比起每天增长的病例数字，金融市场的动荡确实更能让联邦政府动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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缝纫口罩

由于新冠疫情在3月份席卷美国，许多医院出现了物资紧缺的问题。比如西雅图天道医院，去年用了25万只口罩，而现在3个月就用了这么多口罩。他们不得不重复使用，甚至在“每5位病人一个N95，还是整个轮班用一个”间做出抉择。

为了尽可能避免医务人员在照顾患者时倒下，有位医生带着手下在大会议室里，彼此保持安全距离制作面罩。他们搜寻了6家手工艺商店采购物资，通过自制资源与病毒战斗。这让人感动，但也让人难过。虽然医务人员笑着制作面罩，但这岂是他们的职责？

有个供应航空业和零售客户的小家族企业，也决定为民众服务，他们手头的材料能够制造200万只口罩。虽然不缺原料，但他们缺乏相应的设备。工人们踩着缝纫机，认真缝制着口罩线，将一只只口罩摞在一起。

国土安全部的朱丽叶因此指责道：“1月的时候我们就知道需要什么，我们知道。我们需要手套，口罩，呼吸器和呼吸机。两个半月后，我们依靠缝纫界提供前线英雄所需。这是个美国好故事，但我觉得很可悲。”把镜头从民间切换到政坛，特朗普正大战各州州长。由于疫情的迅猛，挫败感在各州蔓延。特朗普与纽约州长的互怼，更占据了焦点。

“400台呼吸机，我需要的是3万台。”

“我不认为你需要三四万台呼吸机。许多州都备货充足，有些人不承认，但他们有。”

好吧，你是上帝，说有就有。

面对不给力的联邦，各州只能竞价获取资源，这种争抢成为了饥饿游戏。在互相竞价中，供应商不失时机地提高了价格。值得一提的是，负责医疗物资统筹的政府官员，正是特朗普的乘龙快婿。

07

全面战争

进入4月份，美国的疫情如火如荼，特朗普与各州州长也进入了全面战争。

疫情不仅带来了伤亡，更使无数人失业，而失业关系到选票。为了重启经济，特朗普直接目无病毒，督促各州重新开张，甚至最快在5月1日开工。

但他的建议被当成了耳旁风，根本没有州响应。眼瞅着失业人口节节攀升，特朗普变得更加急躁。当一些民众上街游行抗议“社交距离限制”后，他非但不进行安抚，反而火上浇油地发推：解放明尼苏达、解放密歇根、解放弗吉尼亚。

这种抗议风潮，甚至刮到了华盛顿州。有不少民众聚集在首府奥林匹亚，要求州长采取行动。英斯利州长愤怒地说道：特朗普精神错乱、越轨和煽动国内叛乱。同时他温和地劝导民众：“现在不是急于重新开通的时候，所有领导者都有大挑战，确保人们理解太阳出来水仙花盛开时，我们得加倍工作。因为如果你放松太早，疫情会反弹并再次上升。”

只是推特上的特朗普，仍然不在意这些，继续呼吁“让美国再次开动”。

08

冰里烛光

疫情这面照妖镜，让我们见识了各路牛鬼蛇神，也让我们看到了大圣孙悟空，英雄们用实际行动抵挡了奔腾咆哮的江流。这部纪录片总体是冰冷残酷的，但其中也不乏温情。

▲ 伊丽莎白·施奈德

一名叫伊丽莎白·施奈德的女士，她在康复后兴奋地前往市中心血库，成为了西雅图捐赠血浆的第一人。她希望把运气分享给他人，能够挽救一些患者的生命。前文提到的那名86岁老人，在进入“生活照护护理中心”后也染上了病毒。儿子斯科特赛·德拉克说的一番话，让天下子女警醒。

由于封锁管理，他和姐姐只能通过隔音密闭的窗户和父亲见面。有时他将话语写在白板上，逗父亲开心。“他必须得到家人关爱才能好转，没有交流他身体精神都会出问题。对老人这是最糟糕的事。”不羡天地无穷寿，病毒无情人有情。一个“情”字，隔开了人和万物的距离。

河冰结合，非一日之寒；积土成山，非斯须之作。繁华是最美的面具，几乎能掩盖所有的问题。但问题从来没有消失，而是在耐心潜伏。州权与国权，经济与民生，自由与生命，这些平常不起眼的问题，在关键时刻却足以致命。从华盛顿州的第1例治愈，到如今的疫情榜世界第一。在“懂王”特朗普的带领下，美国被新冠疫情揍得鼻青脸肿。疫情如同森林火灾，惟有竭尽全力才能够扑灭。

生而为人，没有谁是一座孤岛，在大海里独踞。希望美国少一些纷争，多一些合作，早日渡过这场难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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